去(2024)年在網紅「眾量級」家寧、「這群人」展瑞等知名YouTuber之間鬧得沸沸揚揚的「心靈課程」議題,近日又被YouTuber「錫蘭」深度揭露,影片在發布後短短4天內就累積了190萬的觀看數,影片中不僅指控台灣某些心靈課程存在強烈的心理操控手法,進一步造成部分學員精神失常,不斷拉親朋好友的情況也造成許多人生活上的困擾。
錫蘭在影片中更直接點名「這群人」的成員展瑞,認為他雖然在遭到質疑後上各大頻道接受訪談,卻始終避重就輕地談論課程,從未將課程內容說明清楚,對於身為有影響力的網紅來說,這樣的消極作為讓錫蘭感到相當氣憤。
錫蘭於2月7日發布一部以「你的心靈不需要課程」為題的影片,耗時他4個月的研究、採訪與資料整理所製作,影片中指出,家寧與展瑞所參與的心靈課程「ASK心動力」為三階段課程,也就是一種大型團體覺察訓練(LGAT, Large Group Awareness Training),透過高壓式訓練與情緒操控,讓學員進入極端心理狀態,最終對課程產生強烈依賴,甚至成為課程的推廣者。
該課程源自於1970年代的美國心靈成長運動與傳銷(MLM)系統,在全球流傳甚廣,類似的心理訓練手法至今國內外許多訓練營都有採用,逐漸演變成現今的「三階段心靈成長課程」。
錫蘭影片中引用了一本由美國臨床心理學家Margaret Singer所寫的書籍《在我們之間的邪教》,其中六個條件與心靈課程有著相似的特徵:
1. 保持成員對事情會如何發展的無知。
2. 控制成員的時間和環境。
3. 系統性地建立一種無力感。
4. 打壓成員的舊行為和態度。
5. 注入新的行為和態度。
6. 用閉合邏輯來阻斷批評和獨立思考。
第一階段:基本課程
「自我醒覺」的過程,老師透過不斷提問的方式誘導學員質疑自己的生活,要求學員停止做受害者,為自己人生所有的錯誤負責。
心理影響:學員對組織產生依賴感,相信課程有所幫助。
第二階段:進階課程
最恐怖的階段,透過辱罵、羞辱、強迫公開分享創傷經驗,讓學員進入極端的情緒狀態。透過永無止盡的批鬥挖出你內心最深的瘡疤,同時還會限制生理需求,像是禁止上廁所、睡眠剝奪來削弱思考能力。
諮商心理師蘇予昕表示,要求學員將自己性侵的過程公開在團體中說出,是非常糟糕的行為,只會加深受害人的二次傷害,合格的諮商師並不會逼你坦露自己的隱私或秘密。
心理影響:學員在強烈的情緒體驗下,開始覺得課程「真的有效」,認為只有導師真的理解自己。
第三階段:推廣課程
也就是俗稱的拉人環節,讓學員成為課程忠實的推廣者,吸引更多人參加,若無法成功招到「海星(學員)」,就會被加以羞辱或施壓。
心理影響:學員為了「證明自己真的變好了」,需要主動為課程招生,也是試圖讓自己更加相信課程的手段。
透過上述課程內容,可將心靈課程大致能分為4個核心要點:
1. 強調體驗式學習,標榜體驗與感受最重要,對組織抱有百分百信念。
2. 採「非知情同意」的手法,不告知學員具體內容,保持學員不知情狀態,並要求不可與他人分享。
3. 採用極端心理操控手法,如羞辱、強烈批判,將所有的過錯怪在學員身上,指控他們只做受害者。
4. 創造封閉式社群,讓學員認為組織成員們才是真正理解自己的家人。
透過這樣的「施壓–獎勵機制」會誘導出類似「輕躁症」的狀態,錫蘭分享了多巴胺訊號增強與輕躁症發作密切相關,讓大腦產生一股「欣快感」,會瞬間讓這些學員感受到無比的自由,所有過度自信、極度亢奮衝動的症狀,都是進入躁期的症狀。而這種狀態會讓大腦產生錯誤的認知,當學員又發現生活中的問題還是存在時,情緒就會從狂喜掉入悲傷的谷底,變成典型的「躁鬱症患者」,嚴重者甚至會轉為精神失常,國外曾發生過多件自殺案例。
台北市立聯合醫院主治醫師姜冠宇曾於個人Threads分享,「坊間標榜心靈成長的相關課程,若需花費大把鈔票才能上課,民眾確實需戒之、慎之;只要在過程中有感受到些微的不適感,例如被要求、責難、貶低甚至勒索,就必須當機立斷離開。」並警告,心靈成長課程會提供人脈與情感上的支持,實則利用個體的恐懼感,讓其無法抽身,甚至成為心靈成長團體的一員。
該影片在一發布後便迅速登上YouTube發燒榜,長達兩小時的時長卻已累積190萬的觀看數,同時在各大社群平台引起極大的討論,網友們紛紛表示,「看完了這兩小時的影片,我覺得上了一堂黑魔法防禦學...」、「這影片非常值得支持與敬佩,這才是自媒體的真正價值」、「希望影片讓更多人看到,不要讓自己和家人受害了」,也有心理師在影片下方留言:「看到這麼多原本是要用來幫助人的心理學知識,被惡意用來揭開他人的傷疤、貶低別人人格的工具,真的感到很心寒。」
其中被點名的網紅展瑞則在個人Threads上出面回應此事,「真正的事實往往可能是無聊的,有時候不需要辯來辯去,勞心傷神又無解」,並強調「最重要的是身體健康」,不過該回覆卻不被網友和其他網紅買單,知名創作者「放火」痛批展瑞,認為他身為擁有百萬粉絲的網紅,應該要對自己的言論負責,而非淡化課程爭議,「你的觀眾從小看你長大,你的一句話可能會影響很多人。如果今天有人因為你的話去參加課程,最終受到傷害,你還只在乎身體健康?」錫蘭則大膽的引用展瑞的貼文並留言,「你個懦夫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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